沐室中,荆微骊坐在木桶中, 花瓣铺满了水面,扑鼻的香气四溢弥漫,雪白香肩半路, 水珠顺着发丝顺下来, 再落出层层涟漪。
门外传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想到他自觉前来,荆微骊松了口气。不枉费她故意拖延时间,在这凉了又添热的水中浸泡小半个时辰。
叩叩两声,是指骨在撞击门沿。
“阿骊,我可以进来吗?”
低沉且富有吸引力的嗓音传进来, 这次, 他依旧没有自称本王。
荆微骊条件反射地回眸扫了眼,又赶紧收回目光, 深吸一口气,跟只幼猫似的回应:“可以。”
门被推开, 初夏夜晚的热风被送进来几分。
瞥了眼映射出美人半身影的屏风, 樊封不疾不徐道:“阿骊口口声声让我在房中等你, 可这都快三炷香了也不见人影,怎么,反悔了?”
“才没有反悔。”她低着头小声反驳。
少顷的安静后,荆微骊又说:“王爷既然来了,可否帮我添水?有些凉了。”
最后几个字调调极软,像埋怨,像撒娇。
樊封根本扛不住她用这招,无奈地笑笑,脚底下的东动作却丝毫不敢慢。
屏风虽大,却也禁不住几步路。
高大挺拔的身影饶过去,最后于木桶前站定,低垂着睫眸,与水中的少女相识而望。
瞅见他这么直白地看过来,荆微骊匆忙又低下头,耳根红得发烫:“木瓢在那边,王爷别乱看了。”
“怎么,现在怪本王管不住眼睛?”被她模棱两可的态度气笑,他一边去那水瓢给她添水,一边佯怒道:“阿骊,本王一直都算不上是个正人君子,别说眼睛难管,等你从桶里出来,怕是手也会更不听话。”
“王爷你别说了……”荆微骊赧极了,半张小脸埋进了水里,只露出来一堆盈汪汪的桃花眸:“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今晚我就不回房睡了。”
樊封挑眉,盎然是被她威胁到了。毕竟绝色珍馐已经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两人的心都不在添水和沐浴上,没几下的功夫,便都兴致缺缺。
“够了够了。”见他还要添,荆微骊赶忙叫停,手臂从水中抬出来,雪白的肌肤就这样大片地露于他眼前,彻底令其恍了神。
樊封顿住手,默默放下水瓢,随即才道,却是满喉的干涩:“小心着凉,我去帮你拿擦身的长巾。”
泡在水中的人没吭声,视线随着他的后背挪动。
他动作很快,是真的在担心她着凉。
可偏偏就是这股担心,反倒是让荆微骊生出丝丝缕缕的逆反之心。
眼睁睁看着他马上就要转过来身,荆微骊咬牙,心一横,直接从木桶中站了起来。
因她的动作幅度,木桶里的水跟着晃动,连数不清的花瓣也乱飘。
乌黑的长发贴在雪白的肌躯上,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实在是美得不可方物,她小脸通红,因刚沐浴结束,身上还泛着樱粉色的光。
几乎是看清的那一瞬间,男人的瞳仁瑟缩,眼眶瞪大。
但脚下的动作到底是提前一步,不等小姑娘再说什么,柔软的长巾便将她姣好的身姿裹住。因靠得近拥得实,他的掌心甚至能无意间感受到她窈窕玲珑的曲线。
越陷越深,他强迫自己别再多想,情不自禁地皱起眉。
他的反应不在意料之中,荆微骊显然是错愕了刹那,随即气鼓鼓得剜了他一眼。
这男人怎么回事啊,她都这么直接地勾/引了他怎么还能这般淡定!总不能是她不够美,不足以挑起他吧?
可惜,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踹飞到九霄云外。
毕竟面前的人不久前才说过对她是见色起意,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就倍感乏味、没了兴致呢。
脑海中百转千回,她也顾不上想太多,直接张开手臂,缓慢又迅速地搂住男人,音色婉转,像黄鹂鸟:“好冷。”
隐忍半天亦然是考验,可怀里的人就跟故意捉弄他似的朝胸口贴,樊封吞咽一口:“别闹。”
虽然他说着冠冕堂皇的制止,可手上却很不老实,两只手分别从腋下和大腿窝伸过去,直接将人打横抱锢在怀里。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抱着她,樊封心中万千感慨。她真的太瘦了,明明什么都不缺,可一掂起来就跟几片小羽毛似的,平时定是不好好吃饭。
荆微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满意他的反应,手臂默不作声地抬高,最后圈在他脖颈住,大半张脸都贴在男人胸口边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剧烈跳动。
小脸羞得热腾腾,她嘟囔一声:“我好冷,夫君抱我回去好不好?”
不觉间,男人手臂收紧,腕间青筋若隐若现。
他低低回应:“好。”
欲壑难填,情爱更如此。
静谧的夜不知何时起被湿稠的雨色浸染,雨膏烟腻。中途还有风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