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钦天监众人坚称天象示警,迎神大祭必须延迟叁月,几位深受皇帝器重的大臣觉得此事不妥,可是钦天监众人却为了梦中那个美人的许诺,轮番上阵,不停的游说皇帝。
耳根子不得清净大半个月,不仅皇帝被钦天监说动,连反对的大臣都同意了。反而是一向被大臣们不待见吴国师在极力反对。
他倒不是因为羲和与庆云的关系,而是他觉得钦天监这一次仿佛集体磕了药,上蹿下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能舞。
被钦天监说动的皇帝下旨宣布将迎神大祭延迟叁个月,颁完了这道旨意,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说天气将热,要前往行宫避暑。
这事一群人倒没说什么,皇帝带着老婆孩子去行宫凉快凉快,大臣们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或许是知道钦天监在迎神大祭这事跳的太高了,这次皇帝没有让钦天监派人随行,而是让原本计划留在都中继续编纂明年历书的吴国师带着家眷一同伴驾随侍。
等宫里备下了东西,一行人折腾着到了行宫,距离钦天监上奏之时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
这一晚,皇帝携了年轻的宠妃在别处赏书画,皇后则召了吴夫人与羲和进宫说话,并让二人留宿宫中。
俩人坐在灯下缝制夏日穿的衣裳,吴夫人一抖做好的寝衣,衣服的前襟肚子那儿绣了繁复迷离的百花,皇后不经意抬头看了一下,低头继续缝一只袖子,“这还是生个女儿好,绣个花儿草儿的还有人稀罕,打从庆云到了四岁上,就主意大的穿戴要自己做主,多少年不绣这些,这会再让我绣你那些,手指头都不知道怎么动了。”
吴夫人笑着说,“哪是我愿意绣这些,”朝西面努了努嘴,“羲和喜欢这些,自己又不肯学。这会累的全府的丫鬟绣娘没有一天是歇着的。”
皇后顺嘴说,“我倒想受受这滋味。”
吴夫人一挑眉,贼兮兮的凑到皇后跟前说:“这还不简单,您再跟陛下生一个不就行了。”
想起那晚皇帝搂着不管不顾那一通闹,皇后脸上一红,“这事哪有准,”放下手上的活计严肃道:“过几年就是当祖母的人了,这要再有一个,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死。”
皇后说的严肃,可是吴夫人却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放下手上的绣花绷子,两眼一直盯着皇后手上的衣服看。
“你看这个做什么?”皇后察觉到她两眼盯着自己做的东西看,倒也不避嫌,主动拿给吴夫人看。
两手一抖搂,衣服已经做的七七八八,吴夫人举高了仔细看了看,又扭头看皇后。
因已经是就寝的时辰,俩人都穿着寝衣,皇后因夜里凉,身上又穿了一件素白无纹饰的睡褛。穿的少,身形就格外的明显。
吴夫人从椅子上起来,拉着皇后站到地上,她围着皇后转了两圈,看看皇后的身形,又拿着衣服往皇后身上比量了比量。“姐姐,你……”
皇后连忙去捂她的嘴,“你可别吓我。”从吴夫人手上拿过自己做的衣服,拉着她重新坐回椅上,“我不过是提前预备着。”
吴夫人四下看了看,起身走到西次间去看女儿睡得如何。
擎着灯走到床前,羲和睡觉没有放下帐帘,她盖着薄被子躺了床上,人睡得四仰八叉的。吴夫人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睡相难看成这个样子……
肯定是随她爹!
这么想着,吴夫人转身正要回去跟皇后继续说话,可是转身前那一眼却让她停住脚步。
她突然发现神女的神识不在自己身上,而女儿的神魂正被神女带着离了女儿,往西方而去。
“怎么了?”皇后走到吴夫人身边,“怎么心事重重的?”
吴夫人回过神。“无事。”低头看向女儿故作轻松说:“你看羲和,女孩子家睡觉睡成这个样子。”
皇后一听是这个,笑着说:“有你这个娘亲在,不睡成这样才是奇了。”
被人戳中痛处是要炸毛的,吴夫人立刻头发都竖了起来,“明明是随她爹!”
“你呀你呀!”皇后伸手戳了一下吴夫人的脑门,“咱俩出阁前又不是没有同吃同寝过,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睡相嘛!”
酣睡的羲和被神识附了身,她的神魂被迫离了体,被神识带着到了一个一片白茫茫的地方。
“这是哪儿?”羲和觉得自己到了一片无尽的旷野,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孤零零一个人,举目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与地。
“这里是襄山。”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羲和整个人吓了一跳,到处看着,实在找不到说话的人,她大喊:“你是谁?你在哪儿!不要吓我!”
神识笑了,“你娘是凡间的神女,我是附在神女身上的神识,你竟然不知道我!”
这件事她听母亲说过,还说那神女的神识早晚有一天会附在自己身上,神识会陪着每一个曾经被附身的人从生到死。“我知道。”羲和大声的说,她的声音在这一片旷野之中时大时小,可是她终究是害怕,“我知道你,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见羲和竟然有些害怕,神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