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蔓延着焦躁的气氛，竹野千里端着点心环视一圈，手里的东西还没放下抓耳捞腮的两个人立马看了过来，坐在日向旁边的山口有点尴尬，月岛坐得最远望着影山依然一脸嘲讽的笑容。

盘子和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响声，托盘里的蛋糕散发着甜味，他顺手把草莓最大的一块递给月岛，挨着他坐下看起了桌子上的试卷。

有点近。月岛萤愣了一会没有多余的反应，两秒后伸手拿起稍远的橙汁。

“橙汁是冰的哦。”

声音冷不防响起，月岛的手触到杯壁感受到一阵冰凉，说话的人明明没有抬头。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清凉转移到他的胃里，他确定竹野千里完全没有抬头。

“阿月！这个蛋糕很不错。”

山口脸上洋溢着雀跃，月岛听闻只是用有些挑剔和不爽的表情挖下一块送入嘴中。

很新鲜，应该是今天出炉的……他瞥了一眼拿着试卷表情变得奇怪的竹野千里，今天他们为了学习来得很早，他是哪来的时间准备？

默默加速吃完一整块，橙汁冲淡奶油味，冰凉感全然消逝却并不甜蜜。

“现代文的理解需要加强一下吧……”竹野千里的话没有说完却止住，换成托腮的姿势看着认真和蛋糕战斗的人，影山姗姗回头眼睛里涵盖着独有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懵懂，千里只是摇摇头示意他先吃，果然影山像没事一样地转开头。

好可爱。

排球以外的影山很懵懂，千里喜欢天然纯粹的事物，想要在某部分沾染上颜色，想保留他纯粹的美好。

影山足够纯粹，他对待所有事物都像这样，相较之下一年级其他人都更不动声色。日向也有点傻但比影山好很多，热情和真诚的性格使他擅长社交；山口经常害羞但也很靠谱友好，偶尔会和月岛一起嘲讽；月岛……非常冷静理智。

他收回情绪迅速往一旁望去，成功捕捉到没来得及撤回的视线。月岛哪怕被抓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淡定的神情足以让他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千里从不怀疑自己的神经也无心深究，认真研究起手中的试卷。

“惠花遇到对手心情不应该是开心吧。”

“她不是说自己开心吗？”影山指向文章里的一行——“能够遇到菜菜子我也很开心，今天还请多多指教。”

“这里写了表情僵硬哦。”

千里抓着影山的手挪到了另一行，影山眨眨眼低下头对上那一行题目，确认后才抬起。

“话语并不一定真实，要从表情语气等等一起来分析，摊在表面上也不能确定是真的，人类很会说谎。”

“表情和语气吗？”

“对。如果是现实生活还需要参考更多方面。”

影山能理解却也觉得隔着薄薄的一层，好在千里学长并不是想让他一口气全部理解，留下一点空白转而讲起下一道题。

订正完所有题目，他倔强地思考起了千里的话，观察情绪好像有点难。

他经常观察千里学长，赛场上他们配合出一个好球会兴奋激动，这种时刻的情绪无需多想，其他时候……千里学长好像也在看着他。

学长的目光很柔和，一直没有过尖锐的拒绝，他想起了新学的词——麦芒，千里学长不像麦芒。

“笨蛋山你在想什么？”

日向用笔戳了戳在发呆的影山，千里学长去储物室找笔记，他更正完有些无聊，正好注意到在发呆的笨蛋山。

“你题目改完了吗？”他凑近看了影山的本子一眼，看清后日向唰的一声摆出防御姿势，“你怎么改的那么快！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哈？”影山既冒起警觉又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笨蛋！”

“你的题目旁边不是写满了笔记吗！”

不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影山写满笔记这件事真的很像天方夜谭。

刚刚的笔记，虽说字很多但好像充斥着很多圈圈，纠缠在一起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烦恼吗？”

月岛的声音饱含嘲讽：“国王怎么可能有烦恼。”

山口尴尬地看看月岛再转向影山，只希望他俩别吵起来……影山出人意料没有即刻怼回去，而是拧着眉头仿若真的有那么回事。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山口直觉影山即将说出来的话会很惊人。

“空气。”影山的脸皱在一起，任谁看都能看出他的不解，“千里学长在房间的时候心跳会比现在快，因为人多空气稀薄吗？”

“啊？心跳加速不是因为……”

“日向！”

月岛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喊日向的名字，日向被打断一时没能说下去，他刚刚下意识得出的结论确实太奇怪了，心跳加速其实是因为心动什么的。

等下！也不是不可能吧！如果那个人是千里学长，反而简单得过了头。

他还记得第一次进入球场在他面前划过的身影，千里学长的起跳漂亮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