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宁欣搬离王家后,这是薛珍第二次来宁家宅邸。
上次一次宁家设宴,薛珍同萧欢闹得不愉快,她也没心情仔细看宁家的宅邸布置。
县主的车架从宁家正门鱼贯而入,薛珍今日摆开全副的县主仪仗存心给宁欣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宁家下人看薛珍品妆大扮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得被县主的富贵尊荣晃花了眼睛。
互相看了一眼,记起小姐的吩咐,齐齐的对昭容县主恭谨的下拜,“请昭容县主大安!”
抱琴领头,福身后恭谨的笑着迎上去来,“县主殿下,小姐在客厅等候,请您移步。”
主子说过,既是得了好处,就别把冤大头昭容县主逼得太狠了,对二奶奶昭容县主恭敬一点省得冤大头因为气不顺闹出别得事情。
这年头缺银子活不起下去,银子可以使世人摆出恭谨的神色,哪怕是再清高的清贵,装作恭谨并不难。
薛珍携着怒气而来,出门前她好不容易劝下一心随她‘教训’宁欣的王季玉,再想起宁欣摆了她一道,又得她的嫁妆银子,薛珍觉得站在宁家,她已经是看淡富贵财产了。
本想着震慑宁欣需要费点劲儿,薛珍没料到宁欣如此的识趣。
薛珍挺胸抬头随着抱琴走在宁家的青砖路上,傲慢挑剔的目光瞄着宁家的亭台楼阁,本来挺精巧的建筑落在薛珍眼里满是鄙俗。
“为什么不用汉白玉石铺路?青石霜降后会变得很滑,容易跌伤贵客。”
“您注意脚下,慢走。”抱琴好脾气的笑笑。
“这座阁楼门上的对联为什么不请书法大家史书写?宁家连润笔银子都拿不出么?宁三元可是最最正统的读书人,用不出名的只会写几个字的人所写的对联,宁表妹也不怕寒碜,丢了宁家的脸面、”
抱琴再次笑,“奴婢听说书法大家史秀才忙着备考,小姐不愿耽搁史秀才用功读书。”
“抱琴姐姐,奴婢也听小姐说了。”
画眉儿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眉眼弯弯长得十分可爱,笑起来更是充满了活力,宁欣不愿拘束了她,也喜欢她口齿伶俐的劲儿,因此对画眉儿管教不言。
小姑娘画眉儿听昭容县主对宁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心里满是不悦,笑眯眯的说道:
“仙逝的老爷可不是仅仅认识几个字的无名之辈,天下人谁不知道宁三元之名。回昭容县主知道,方才雁影阁门口的对联就是老爷所写。小姐专门请了京城鼎鼎有名的拓印高手高先生用上好的紫檀木拓印下,奴婢不知史秀才的润笔费是多少,反正我们小姐没花一文钱。高先生说能拓印我们老爷的字是他的荣兴。”
画眉儿天真的眨了眨眼睛,问道:“昭容县主的院落里有高先生拓印的对联么?我们老爷流传于世的墨宝不多,听说每一幅都价值千金,昭容县主没见过并不奇怪,您不用觉得没面子。”
“小姐说,只有真正的书法大家才能看出老爷的字好在何处。”
画眉儿确定的点点头,“姑太夫人的客人也是这么说的,你知道同姑太夫人往来的人都是一品命妇,她们的见识比年轻的夫人要好一些。”
“画眉儿。”
抱琴喝止了燥舌显摆的画眉儿,虽然薛珍的话不中听,可若是在去见小姐的路上就把昭容县主气吐血,小姐哪还有发挥的余地?
主子想要得是昭容县主怀里揣的银子!
气昭容县主什么时候不行?今日怎么也得让‘倾家荡产‘还债且有志气的昭容县主威风一把,宁家人上上下下都愿意被银票‘砸’一下的。
世上有千百种死法,然被银票砸伤应该是最幸福的了。
抱琴见薛珍脸色不好看,躬身道:“县主殿下别同小丫头一般见识,画眉儿才吃了几年米饭,哪知道银子的重要?小姐常念叨一句话,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小姐常常教导奴婢,男人不能全信,银钱在手,底气十足。”
“噗。”画眉儿捂嘴忍着爆笑,抱琴姐姐才是气人的高手呢,真不愧跟着小姐最久的老人。
薛珍指甲扣进肉里,强压下翻滚的郁气,咬牙切齿道:“宁表妹就是这么交代你们的?宁家莫非是皇宫不让人说?”
抱琴毕恭毕敬的说道:“宁家无论如何怎样都不敢比皇宫大内,还请县主殿下慎言。至于宅邸有县主所言的这样那样的寒酸实在是迫不得已,小姐也不是舍不得银子,更不是欣赏眼光不行,而是手头不凑手。”
说着话抱琴脸上绽放出耀眼刺目的喜悦,薛珍突然不想听下去了,能不能叫抱琴闭嘴?
薛珍笃定再听下去,她会更生气,抱琴的气人能力比画眉儿更深。
“闭”没等薛珍到嘴字,抱琴笑道:“回昭容县主,小姐说过宁家银钱不足无法大修土木,等到县主殿下将欠宁家的银子还上,小姐会将宅邸精雕细琢一番,定然不叫县主殿下再失望。”
“其实方才路过的雁影阁里别有洞天,前一阵姑太夫人送了小姐一大笔嫁妆摆设,翡翠琉璃碗就放在雁影阁,奴婢没什么见识,看那翡翠琉璃碗都看呆了,昭容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