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暗淡了,宁欣病弱的外表给了她错觉,长乐公主苦涩的一笑:“你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宁欣烦躁般的挥了挥手,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软:“圣人云,授人鱼不如授人予鱼。您生母是皇后娘娘,陪伴陛下二十多年的嫡妻原配,先帝末年夺嫡之势已成,皇后娘娘随着当今风里来火里去,莫非陛下一丝感激之情都没有?若陛下是心狠手辣的人,陛下不会宠爱您如此。您不可谓不聪明,可您为何不想着让皇后娘娘亲自去争?”
“长乐公主对贤妃娘娘虚以为蛇,不告知皇后娘娘实情,子自以为是的保护皇后。皇后唯一的女儿同贤妃交好,您让皇后娘娘心如死灰,您让贤妃娘娘的气焰更盛!同时若是贤妃娘娘轻易受您的蒙蔽,她绝对走不到今日这一步!从歌姬,先帝贵人到今日宠冠后宫的贤妃,她是个很不简单的人。”
长乐公主随着宁欣的话,脸色变了又变,宁欣冷静的说道:“你我到底是谁不明白?长乐公主殿下莫非就以为贤妃娘娘不会对您下狠手?贤妃娘娘会给你最后鱼死网破的机会吗?后宫你死我活的争宠,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可信,谁都可利用!”
宁欣上一辈子在鞑子汗王身边同人争宠,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严格说起来,宁欣同贤妃是同一类人!她们若是碰面许是成为知己,然今生宁欣从未想过帮贤妃鼎定江山。
“我我”长乐公主身子一歪,面色苍白,她再支撑身躯,晶莹的眼泪簇簇的滚落,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她听过外面的人议论她背弃生母皇后讨好贤妃,今日前她还能当做世人愚蠢,但此时长乐公主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我错了吗?”
宁欣起身并在九层十八格的箱笼底部找到了一个薄薄的布袋,走到长乐公主身边,取出银针,针芒闪烁,此时外面一道闪电似要劈开窗棂,宁欣身影因为闪电划过一亮一暗。
长乐公主听到她平静的声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报仇不是您这么做的。即便您侥幸成功了,公主殿下也享受不到大仇得报的快感,您若是同贤妃娘娘母子鱼死网破,陛下还会容得皇后娘娘?”
长乐公主勉强用双臂撑起上身,单薄的衣服掩盖不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她努力的睁大水蒙蒙的眼眸,宁欣还是那样,不眼前的人身上的气势比贤妃娘娘更甚,长乐公主只在父皇身上感觉到过这种气势。
宁欣没有皇者的尊贵,但同样让人信服,长乐公主的头发垂在胸口,淡淡的笑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还是魅惑人心的妖女,我我相信你!救我救我”
长乐公主眼前昏暗,感觉到一阵刺痛,她慢慢得合上了眼睑眼前彻底得暗下来,耳边传来宁静的声音:“睡吧,等你醒了,我教你怎么报仇争宠!”
宁欣精准得将银针落在长乐公主的穴位上,随着用针越来越多,宁欣光洁的额头布满密密实实的一层汗水。
因为暴雨,不通风的屋子里格外得潮湿,宁欣多年没有用针,不敢有任何的大意,精神高度集中因而汗如雨下,衣服紧紧的黏在后背上,等到她用了最后一根针之后,宁欣长出一口气,擦拭额前的汗水,坐在长乐公主不远处喜扇起扇子,她想要找出长乐公主和小姨的区别,她不可能是小姨,小姨应该是同父亲在另一个世界相会了。
虽然明知道长乐公主不是小姨,可宁欣愿意同她亲近,长乐公主也像她前生一般在夹缝中生存。宁欣眼里闪过自嘲,帮长乐公主也等于是帮自己,长乐公主可以解决宁欣眼下的麻烦,雪中送炭宁欣在用行动证明这句话。
高尚这种情怀,宁欣永远也不会有,若是皇后娘娘实在是扶不起来,宁欣也不会自找麻烦得招惹贤妃娘娘这座庞然大物。
雨势渐渐的小了,宁欣隐约听见外面于状元和王季珏争辩的声音,宁欣皱了皱眉,眼前晃动着于状元随身带的玉佩宁欣叹了一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长乐公主睁开眼睛时,雨已经完全的停了,漫天的晚霞映在窗户上,周围的摆设很陌生,长乐公主想了半天才恍然记起了经过,同于郎出游,暴雨训斥长乐公主对坐在一旁的宁欣问道:“你是谁?”
“不是菩萨,也不是妖女。”宁欣从书卷中抬头,淡淡一笑:“我是宁欣!”
“无双郡主”长乐公主摇了摇头,腼腆的改口:“不是,你不是她。”
“天下同名同姓的何其多,宁欣这个名字因为无双郡主名垂史册,我无法改名字,公主殿下不必介怀,我从未介意过名字。”
长乐公主赞叹道:“你很豁达。”
“不是豁达,是无奈。”宁欣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长乐公主默然,这怎么接下去?过了好一会,长乐公主道:“雨停了。”
宁欣试了试长乐公主额头的温度,又在她肩膀处按了按,“疼吗?”
长乐公主摇头:“不疼。”
“每半个月施针一次,五次后,余毒必清。这种毒虽是能清除,但公主殿下将来子嗣上会艰难一些。”
作为大夫,宁欣必须将后患说出来。
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