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睡了过去。纪行止神色愈加柔软,她转头瞧着姜菱的睡颜,小姑娘长发散乱,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即使睡着了看起来也可怜兮兮的。她抿了下唇,伸手小心拭去姜菱的泪迹,良久,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夜里雨声愈加急乱,已经陷入沉睡许久的左相府里,纪行止却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只在中衣外披了一件素色的外衫,看了眼依旧睡得熟的姜菱,才下床穿上鞋,小心翼翼走了出去。细雨倾斜着落入屋檐下,沾湿她的肩头,纪行止毫不在意,面色平静地走过几条回廊,踏进了几个时辰前还一片狼藉的书房。她拧开机关,不紧不慢地走入暗道,一直到关押裴恒的牢房前。血肉模糊的男人瘫坐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嬉笑与疯狂,好似一瞬间失去了生气,烂泥一般委顿成一团。纪行止慢慢走近,随意抽了一把长刀,淡淡的雪松信香与桃花酒的信香纠缠在一起,从空气里飘了过去,钻入裴恒鼻中。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心如死灰,嘴巴翁合几下,也只微弱道:“原是……原来是真的……”纪行止没说话,停在他身前,将刀尖抵上裴恒胸口。裴恒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动。纪行止蹙起眉,却忽然开口道:“裴恒,你之前说错了一句话,这世上,不是没人配得上我。”裴恒一愣,下意识抬头,下一瞬,锋利的刀尖没入血肉,慢慢刺穿了他的心脏。她低声道:“是我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