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羌绝裙而去。
一并带走的还有心。刚上高铁就跟简宋提了分手删了好友。
在一起肯定是因为喜欢,分手的原因就很多了,她不想说。总之明显无疾而终的感情就拉倒。
跟过去割袍断义的仪式就是吸一口癸县的空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县里的更清新一点,但事实上癸县到北京也就一百多公里。
她家在城东,老楼,六十多平,钥匙她弄丢了,所以打上车就先给开锁铺打了电话,正好跟锁匠同时到。
开完锁,签字备案,林羌再次迈进这间相处过十年的陋室。
满屋子防灰布已经看不出颜色,厚尘和微薄的采光让这逼仄的空间更显得压抑。没比她租的宿舍好多少,不过用来苟延残喘也够了。
收拾到半夜,她不堪疲惫,躺在咯吱响的地板。
空气里是难消的尿骚味,石膏板上是忽明忽暗的黄光灯泡,乡下的风声像马嘶鸣一样刺耳……即便条件这么糟心,她也昏沉睡去了。
她一觉睡到晌午,开始为打扫工作收尾,傍晚才吃上回来以后的第一顿饭——两片全麦面包。
这时,杨柳发来消息,提醒她:“地址发你了,别忘了去。”
林羌已阅,未回。
杨柳是林羌在阜定的同事,呼吸内科一名医生,在知道林羌要回癸县后,请求她帮忙说服正好在癸县的一个拒绝治疗的心衰患者接受治疗。
起初林羌拒绝了,架不住杨柳执着,软磨硬泡。
见面地点在车行,位置有点偏,名字跟地图上显示的也对不上号,但林羌还是在约定时间前找到了。
进门前,林羌看那丈高的铁门锈迹斑斑,还以为大隐隐于市,肯定内有乾坤,结果就是一个废钢厂,占地倒挺大,门口摞放着轮胎垛,正中停着七八辆卖相不错的跑车,一群街溜子傲慢无礼地扫量她,姿态神色仿佛把她打成了不速之客。
傻逼。
林羌顿时反悔了,扭头往外走。
只是这群人看着就不好惹,她来都来了,让她就这么走跟砸了他们街溜子招牌似的,三几个男孩上前拦住她,嚼着糖、歪着嘴的小脏辫语气轻佻:“姐姐找谁?”
“靳凡。”
“哦~”男孩的语气变得兴奋,扭头向楼上看,喊了声:“老大!找你的!漂亮姐姐!”
林羌看过去,二楼站着一人,略微俯身,胳膊搭在栏杆,背着光,还戴着檐儿帽,五官不清,但脸很窄。黑工背,正好贴身,肩膀和胸腹的肌肉线条特别漂亮,上臂到小臂比例协调,筋长,手指也长,双手交叉,骨节泛白。脖子上有条银链一直悬在栏杆上方。
比底下这一群稳重点,但看着不像有病。
碰了面,好歹得说明来意,林羌就没走,随着几个小流氓上了楼,进了靳凡的……办公室?不确定,宽敞的仿佛是车库,一张涂鸦的桌子,一把缺轱辘的椅子,两台机车,堆成山的酒瓶。
靳凡靠在那张桌子前,看了林羌半天,什么都不问,也不让她走。
林羌自我介绍:“我是林羌,杨柳托我来找你,说你家里人希望你能接受治疗。”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林羌扭头就走。
靳凡口吻恶劣:“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林羌临近门口,一只酒瓶子从耳侧咻一声飞过去碎在门上,玻璃渣溅了一地。
“聋了?”
林羌静站了几秒,转了身,面无表情地往回走,到靳凡跟前的同时抬手。
靳凡反应也快,拧住她胳膊,迫她转身,勾臂锁住她喉咙,别住她的腿。
林羌曲肘击肋,趁机拎起酒瓶子,抡向他耳侧,趁他恍神挣开他的钳制,挥腿侧踢。
靳凡攥住她的脚踝,但没等她施展后招就松手了。
他没再说话,她也见好就收了。
林羌回到家,打斗的酸痛姗姗来迟,重重摔坐在沙发,脱了外套,只剩背心,脑袋枕在了沙发靠背,面朝屋顶,闭目养神。
她刚进入浅眠,杨柳来电,歉意深挚:“对不起啊林羌,刚才靳家叔叔跟我联系了,让我跟你道歉,我就知道是靳凡打电话回去闹了。他是不是跟你耍混蛋了……”
林羌打断了她:“你没说实话。”
杨柳沉默了。
林羌站起来,走到厨房,从冰箱拿了条黄瓜放在案板,再抽出一把切菜刀,把黄瓜切成了段,准备晚饭就是它了。
杨柳似乎是酝酿好了,试探着问:“你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