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的份上,特地抽空接下这椿委托。我一番苦心为咱们着想,你反倒不识好人心。田婀娜咬咬牙,便要撕扯小像。
严世斌赶忙夺过小像,认错不迭,又道:妳一个劲儿催我走,又劝我另谋佳配,紧接着赵野,不,小野哥现身妳院里,所以我
所以你猜忌我三心两意,背着你跟旁的男人搞七捻三?田婀娜垂泪道:二郎,你让我失望。
严世斌连连打躬作揖,婀娜,妳别气,原谅我。
那么你即刻动身回乡。田婀娜道。
婀娜,为什么妳总要我走?严世斌皱眉,我盘缠虽花得七七八八,终究还剩余千两雪花银,用作缠头、夜度资,尽够好一段时日开销。
二郎,我不愿与你共度一段时日。田婀娜正色道:我想与你白头到老。
顿了顿,她解释:二郎,你虽许诺娶我为正妻,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前途无量,而我残花败柳之身,并非良配,你严家又门风严谨,只怕让我以妾的身份进门都不能够,故而为了你好,我忍痛劝你另寻佳配,以免耽误终身大事。可天无绝人之路,咱俩要长相厮守,并非没有法子:倘使你登科及第,趁着家里一团高兴,提出纳我为妾的意思,家中高堂念在你光宗耀祖的份上,兴许肯点头成全,此所以我催你回乡苦读。你若净留恋眼前风花雪月,迟迟不去,何时能带我脱出这肮脏地方,真正天长地久?
严世斌见田婀娜替他两人认真做长远打算,用心良苦,反思自己,思虑轻浮浅薄,竟不及一妇人,不但如此,犹然怀疑她用情不专,大为汗颜。
惭愧之余,他慨然起了奋发之意。好,我这就回家,鐕研学问,金榜题名之日,便是迎妳进门时。婀娜,妳放心,即使我另娶正室,妳与她亦是姐妹相称,在家里一般大小,绝无差别。又许了若干承诺,便不再拖延,下楼偕同久候的小厮驱车离去。
田婀娜自称头疼不能见风,送至房门口便回来,往厅房上首的桌旁坐下,伏在桌上哭泣。
赵野早在桌子另一端落座,见状道:人走了,别作戏了。
田婀娜听若未闻,伏桌缩成一团泣不成声,裹在雪纱衣里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像受了伤的小兽伏在凉雾里颤抖。
赵野拎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茶,啜了一口,便搁下了。用甜井水沏茶,妳真小气。
赵野挑剔他的,田婀娜哭她的。
一会儿,小丫鬟回来报道:姑娘,严公子的车马驶出胡同了。
田婀娜闻言,双肘撑桌直起上身,泪痕错综的小脸翻了个老大白眼,凤仙花染得指甲红亮的小手朝小丫鬟一挥:
取冰水给我敷眼,晚间还要见客呢。
φ(-ω-`_) 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线 φ(-ω-`_) φ(-ω-`_)
因为临时增加一些细节,所以这次更新较迟,周一才发文(*/ω\*)
《娇红记》是明朝剧作家孟称舜的作品。实话说,我对戏曲没研究,就是某天心血来潮,瞄过《娇红记》部份内容,凑巧读到这两句唱词印象深,随手记下,到写这章时,又凑巧可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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