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事情掌握在手里,等曾正被皇帝收拾的时候,你带上窦元晨和庄南去找曾显,隐于暗处给他出主意。他出面救自己的父亲,怎么竭尽全力都是应该的,又有另两个人在,谁都疑不到你身上。”时不虞笑:“你不是挺看得上他吗?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
“比起曾正,曾显还太稚嫩了些。”言十安轻叹一口气:“曾大人一心为公,不该落得这么个下场。”
这倒也是,时不虞点点头,曾显便是将来能成才,那也是将来的事。
“你歇了一日,为表感激,该撑着病体去各家道谢了。”时不虞提醒他:“让言则往你身上多撒些药粉,隔着十里地都能闻着药味那种,让人以为你不止额头上有伤,身上也是,反正他们也不能扒了你的衣裳去看,多得人几分同情总不是坏事。”
言十安失笑:“我是不是走路都该一瘸一拐?”
“只要你别走着走着忘了,让人看出来你是装的,也不是不行。”
竟然连这么小的点都想到了,言十安暗暗佩服,若说上次忠勇侯府的事让他见识到了时姑娘的心思有多缜密,这次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曾正查案
言十安去往各家道谢,时不虞想着后边的事。
皇帝隻给了曾正三天时间,那章相国要给曾正泼脏水的时间也就是三天。
言十安手下的人能力自是不差,但是要说对朝臣的了解,自是同殿为臣的同僚。
“阿姑。”
万霞从外进来。
“去和大阿兄说一下此事,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消息给我,没有就把墨家的人给我送来。”
万霞笑:“下次要是大公子敲你脑袋,阿姑可不帮你。”
“他才不舍得。”时不虞哼哼两声,阿兄们性情都不一样,要怎么对付他们,她心里的小本本记得可清楚。
这事只能万霞去,离开时,她把灶上的汤倒出来让正看着火的宜生送去,姑娘忙正事的时候她从不劝着,只是更精细的给她调养身体。
曾正正直的名声不是浪得虚名,接手此案后将京府移交过来的细节一一过目,又请负责配合此事的禁军副统领秦辉秦大人将他知晓的一一告知,之后领着经验丰富的下属去了发现尸首的地方亲自勘察。
那地方围了起来,尸首却未动。
他在周围走了走,这地方不算人迹罕至,但除非打柴的人,寻常不会到这种地方来,要说是打柴的发现了尸首更说得过去,为何却是个醉汉?喝多了怎会走到这种地方来?
手下把醉汉领了过来。
醉汉这两天已经见过好几个官儿了,本还有些得瑟,隻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么有出息过。可当大理寺的人告诉他这案子已经惊动天听,他都快吓死了,这会见到大理寺卿这样的大官哆嗦着就跪了下去,问什么答什么,不用官员威吓,自己就拚了命的去回想有没有漏掉什么。
曾正听完只是点点头,让他再好好想想便让他下去了,也不说信或不信。
“这人看着不像被人安排的。”游福也在一边听了个真切,自知道案子转到了大理寺,他便不曾离开过曾大人身边。
曾正看向不远处正围着尸首查看的仵作,从所知的一切来看,这案子就是一个醉汉无意中发现的,然后自然而然的发酵,最终满城皆知,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种感觉来自于多年的经验之谈,他很相信自己这方面的直觉。
“大人……”
游福有些着急,大人自打接手这个案子就没说过什么,他不知道大人到底怎么想的,可这关系到他继孙的仇,他按捺不住。
“游福,身为大理寺的人,无论何时都不要把冷静丢了。”曾正冷声提醒:“这案子不止涉及你的继孙,还有另外二十一条性命,若你不能拿出平时的素养来,我放你几日假期,你去歇着吧。”
曾正转身看向他:“着急只会乱了你的心智,不能帮你继孙报仇。”
游福瞬间红了眼眶,抬头看向天空片刻,才又低下头来道:“下官知错。”
曾正拍了拍他手臂,将心比心,他定也会恨:“我上去看看,你去周围找找线索。”
“是。”
曾正去看了看尸首,如今已经十月底,土地都冻上了,往年十一月中旬便有可能下雪,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已保住尸身不腐。
只是……
曾正往上走了几步,看着并不深的土坑陷入沉思,严寒只能保尸身不腐,但无法保尸身不坏。之前京府的人便勘察到此山上有野物的痕迹,它们嗅觉灵敏,尸身埋得这么浅,按道理来说早就被翻出来了才对,为何这么久还能全无损坏?
带着这点疑虑,曾正到处走了走,发现野物离得最近的也隻走到五十步左右的位置就离开了,每个方向都是如此,那一块倒像是成了禁地一般。
这绝非一起无意发现的案子,可醉汉又并非被人安排……
曾正环目四视,若连这醉汉都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