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道上有人守着,却并不禁人前往,时不虞边往前走边在心里想:这是摆明了来了就得去见礼啊!
走得近了,就见清欢公主懒洋洋的倚在栏杆上,身后一男子给她靠着,身前一男子正往她嘴里送吃的。
走得再近些,便见她梳着堕马髻,以花树钗和鬓唇妆点。身穿黄色衫裙,酥胸半露,此时被人哄得开心,越加显得风情万种。
这就是当朝二公主,先皇次女,言十安的二姐,年方二十六,尚未成亲。
和深居简出,谨小慎微的长公主不同,清欢公主任性到了极点。
要什么就朝皇帝开口,不给就闹。朝中曾有官员提及她该成亲了,她便把那官儿相好的妓子全送去他府里,轮流和夫人哭诉男人给的承诺,把那官儿的夫人气回娘家,闹至差点和离,再没空管她的事。
她不成亲,却养着一个又一个的面首,既爱才又爱貌,但凡能做她入幕之宾的无一不是才华横溢之士。她还喜欢帮人行卷,得她行卷的人个个出口成章,比其他人举荐的都强,她那坏得差不多的名声,因着她这举荐良才的本事又好转不少。
偏偏皇帝就对她格外宠爱,要什么给什么,还百般纵容,她不想嫁人也放任,任谁上折子也隻当不见,平日里诸多赏赐流水一般送入二公主府。
这么一个公主,时不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琢磨着她到底是知道内情还是不知道。
并且,一个五品散官的赏荷宴,怎么还能请动她前来?
舞剑的男子收势,看走近的两人一眼走至一旁还剑归鞘。他穿着薄衫,头髮松松散着,长相非常周正,此时出了些汗,让他看起来极有男儿气概,和另外那两人完全不同。
这样的面首,时不虞觉得自己也可以收俩!
心里转着种种不可言说的心思,时不虞在亭子外行礼:“骆氏向公主问安。”
“抬起头来。”清欢公主看向她,打量的眼神肆意得无遮无掩:“你便是十安公子的表妹?”
这话……有点妙。
眼角余光见三个男子齐齐看向她,时不虞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嘴里仍应着:“小女子正是。”
“却也普通得紧。”
坐在前边的男子应和道:“正是,不及公主万一。”
身后的男子轻哼一声:“拿她和公主比,她也配?”
“怪我嘴快,公主,我自罚。”男子装腔作势的拍打着自己的嘴巴,试图博公主一笑。
公主没理会他,扶着婢女的手臂站起身来,走上前来看了看她,越过她往前走去:“本公主要亲自去摘几朵荷花送人,这地儿赏景不错,留给你了。”
一直没让起身的时不虞转过身,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送她送走。
“她在针对你。”万霞将姑娘扶起来低声道。
时不虞看着她的背影笑起来:“言十安大概也没料到清欢公主会来,不然他该告诉我,清欢公主有收他当面首之心。”
万霞面露讶色:“面首?”
时不虞见那头有婢女走近,停下话头。
“骆氏,公主令你进亭子赏景,你站在这里,是要违逆公主的话不成?”
时不虞之前还未理解这句话,经过这婢女的警告,她反倒明白公主意欲何为了。
荷塘上赏景最好的地方,公主占据着无人敢有异议,可公主离开后却指明让她留在这,此时这周围不知多少贵女不服。不愧是宫中出来的,隻这么一个动作,就给她招来不少恶意。
进了亭子,万霞眉头皱着:“心思歹毒。”
“脑子转得挺快。”时不虞不能坐,只靠着栏杆看着满池荷花:“再好看的景色,也就能惊艳才看到的那一刻。看得久了,和我那一小池子荷花也无甚区别。”
“姑娘打算怎么做?”
“赏荷。”时不虞看着还只有一小朵的莲蓬:“可惜来得早了些,再迟上半个月就该有莲子吃了。”
万霞笑了:“不眼馋他们的,到那时咱们院子里的莲蓬也能吃了。”
“不馋,谁知道这荷塘里埋了些什么。”看着那头已经泛舟荷塘的清欢,时不虞捂到阿姑怀里大笑:“收言十安做面首,这事我能笑一辈子。”
万霞轻轻拍着她的背,远远看着,倒像是在安慰哭泣的人。
清欢不屑的轻哼一声:“不过如此,言十安看中她什么?我给他行卷,走一条青云路有何不好?非得去辛苦应试,多少才子倒在应试上,他未必就能走得通。”
“公主不过是越得不到越念着,也不相信世间有人能拒绝得了您许的好处。”手执长剑的男子站在船头,头也不回的说着很可能会触怒公主的话。
清欢在某些方面却大度得很,往后一靠倒在男子怀里,软着声调调戏:“原来展颜你也知道我在念着你,不知打算何时成全了本公主,得到了之后我便不念着你了如何?”
“公主随时下令就是。”
“不不不。”清欢摇头手指头:“这等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