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面的灯光昏暗，见他进来，几人打牌的动作一顿，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

待到几秒钟后逐渐适应了暗沉的灯光，江清衍察觉到几道玩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江清衍抬眸看去，眼睛徒然一凝，季澜！？

旁边几位赫然也是熟面孔，此时肆无忌惮地将他上下扫了一眼，然后与同伴说着说着笑起来，看向江清衍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被几人这样盯着，江清衍产生了一股深深的羞耻，气血轰的一下涌上脑子，脸上一阵燥热。

忽然他脖子一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季澜在这，那陆云起……

江清衍浑身血液倒流，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抬不起来。

身后的视线强烈到不可忽视，江清衍如芒在背，浑身都僵硬了。

“哟，这不是我们江大学霸嘛，简直是稀客稀客呀！”

季澜大声说着，一边走过来热络地握住了他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好的关系。

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江清衍愣是没挣脱，忽然听见“咔嚓”一声。

江清衍愤怒地转头，见到一人才把手机放下，见他看过来，那人抱歉地笑了，“哎呀，忘记关声音了”。

说完，那人与同伴哄笑起来，然后把手机传阅，哪里有什么歉意呢？

“把照片删掉！”

江清衍来到那人面前，语气强硬。

包厢里的声音一顿，那人抬眼看他，嘴角咧出一抹恶劣的笑，“你叫我删我就删啊？”

“就是，不就是个出来卖的，还把自己当盘菜了”，旁边的不屑开口道。

此话一出，几人又哄笑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恶意。

“哎呀多大点事嘛，不就是拍张照片嘛，多少人想跟我拍都没这机会呢”，季澜走过来，手搭在江清衍肩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就是啊！别人就是想拍我季哥还不给他机会呢！你别不识好歹啊！”

“能跟季哥合照可是你的福气啊，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几人帮腔。

他们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在江清衍听来却是那么的尖锐、刺耳。

江清衍气得发抖，拳头藏在袖子里紧紧地攥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脸。

“干嘛？瞪我啊？”

那人嚣张地笑着，看向江清衍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蔑。

“行了，你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一道磁性的少年音插进来。

几人脸上的神色瞬间收敛，季澜偏头看了一眼，陆云起的神色隐藏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走吧兄弟们，陆哥你好好玩啊”，季澜率先起身，招呼几人离开。

很快，包厢里归于平静。

包厢里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气氛在屋子里蔓延。

江清衍突然觉得，还不如季澜他们在的时候呢……

不知过了多久。

“过来”，陆云起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话里却带着强硬到让人下意识服从的语气。

江清衍手指微动，脚下意识地就要动，他的理智及时制止了自己。

“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陆云起的声音再度响起。

落在江清衍的耳中，无异于催命。

过了两分钟。

江清衍喉结滚动咽下口水，然后艰难地移开步子，向着黑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