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新纵容地说：“嗯，不是抽筋。”他食指贴住对方的脚拇指，往下按，压着去按摩。蓝延眯起眼睛，“哎——你再按按右边，对，就那里。”方修新垂眸，继续勤勤恳恳地按摩，“今天在家干嘛了？腿这么酸，又去追着蛋挞跑？”蛋挞是他们在小花园放养的大黄狗，非常野性，还凶，天天撒欢地跑，谁也制服不了。第一天来家里，还想去咬蓝延，被蓝延徒手拽起来按在地上，方修新想帮忙，但被拒绝了。基地的随行家属楼实在偏僻，蓝延每天呆着发霉，无聊到已经捡起曾经的老本行——读作“情感咨询”，写作“听八卦”，打发时间。而蛋挞无疑是乏味生活里的调味剂，蓝延以驯服其为目标，已然初见成效。至少那只凶神恶煞的大黄狗，见到他，会缩在角落摇尾巴了。“你说得我好像……”蓝延斜瞥过去，“天天追猫逗狗一样，我很忙的，好吧？”“好，是我的问题。”方修新痛快认错，“边境这边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东西，等忙过这段时间，我有三天假期，陪你去玩一玩。”蓝延感慨，“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在家等待丈夫归家，天天感春伤秋，只为对方垂怜的小妻子呢？”方修新凑他嘴角亲了亲，低声说：“你误会了，我知道你喜欢旅游，享受生活，但你陪着我到基地这边……”蓝延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懒洋洋地说：“想多了，没这么夸张，我每天睡得很好，日子也很滋润。”他指尖往下，落到喉结，顺势又摸了一把胸肌。非常满意。蓝延还啃了一口。方修新揉了揉他的脑袋，蓝延躺他怀里，想到早上谭素淮说的事，和方修新讲了下。“下个月哪天？”方修新问。“八号。”“可以。”“你有时间？”“三天假期。”方修新捏他下巴，指腹摩挲，“到时应该是来得及的。”“那我们两个人的独处岂不是减少了半天。”蓝延幽幽地说。方修新一顿，“那不去？”“我要去。”“那——”方修新说，“我不去？”“我也想你去。”“……”方修新懂了，“说吧，你又要玩什么？”——就是要作妖了。蓝延轻啧，“看你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他快速拿出自己准备的衣服，怼到对方怀里，眼睛发亮地看着方修新。方修新：“……这是什么？”他展开衣服，表情难以言喻。深v、透视、黑纱、亮片闪闪。

蓝延比划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性感爹咪。”方修新：“……”蓝延又说：“若隐若现的诱惑。”方修新：“……”蓝延再加把劲儿，“还有配套的小绑带袜和腿环。”方修新按了按眉心，“你一天到晚，在哪里找到这些奇形怪状的衣服？”蓝延抱住他，甜蜜蜜地说：“哎呀，亲爱的，你穿嘛，非常适合你的身材，荷尔蒙迸发，野性十足，简直完美！”方修新似笑非笑：“就你觉得吧，上次那个什么锁链装，你也一模一样的说辞。”蓝延嗓子渗出蜜糖，继续说：“相信我，这件真好看，我看到模特照片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能秒杀他，绝对为你量身定做……”“模特照片？”方修新忽然打断。蓝延无辜眨眼，“啊？”方修新突兀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难怪……要不给我也看看，好好学习一下？”蓝延嘟囔地凑上去，“哎呀，是商家图，我都忘了，没保存，也不好看，就衣服——衣服打动我了！”他言之凿凿，方修新面容温和至极，“我就学习，不做什么，明晚就给你穿。”蓝延：“……”他头皮发麻，黏糊地亲方修新嘴巴，嗓子掐着说：“好~酸~哦~”方修新翻了个身，攥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我现在穿？”男人低头，眉峰聚拢，高鼻薄唇，两颊削瘦、凌厉，从这个角度看去，格外俊朗英气。蓝延仰头，用鼻尖去蹭他下巴，淡青的胡茬微刺。“手腕，松点。”蓝延说。方修新指腹磨了下，声音低沉，“你给我看看。”蓝延撇嘴，“你松开我就给你看。”方修新松了。蓝延立刻调转位置，狠狠一扭他手臂，完美复刻刚才的动作。方修新笑笑，也没有抵抗，“这么记仇？”“是呀，我可记仇了……”蓝延轻啧，唇贴住他的脖颈，还用牙齿碾磨。心跳声逐渐重合。蓝延挨着他的心脏，脸颊陷入沟壑，难以言喻的欢欣涌上心底。“修新，你抱住我。”他慢吞吞地说。方修新伸展双臂，温声说：“怎么了？”“没，就觉得和你生活的每一天，都很开心。”方修新“嗯”了声，“我也是。”蓝延闭着眼，鼻腔嗅到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意味着彼此的习惯慢慢走近，不可避免会在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