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生原本是要直飞法国,到了机场却临时更换航线,在澳城落地半日。
他在澳城机场附近的酒店和当地赌场老板见了一面,资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酒杯轻轻一碰,一个人的人生轨迹便被随意变更。
连续在澳城豪赌两日的风庆突然被赌场拒之门外,并告知他信用破产,扣留了他的护照和身份证,只能够先把赌债全数缴纳后才会归还并允许他继续进入赌场。
情急之下风庆故技重施,以自己提前谈妥业务为由,致电秘书将资金提前移出,秘书却说两小时前董事长邮箱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者声称公司财务被内部人员挪用,风满现在已经赶回公司,公司的资金暂时锁定,她现在没有打款权限。
风庆一听顿时慌了,但听秘书的意思风满并没有怀疑到自己这里,风庆知道要是被风满发现就完了,他虽做了假账掩人耳目,但也不是天衣无缝,只乞求风满别看出其中猫腻。现下是立刻回大陆比较稳妥,但护照和身份证都被赌场扣着,风庆此刻骑虎难下,一下乱了阵脚。
而杭城风成集团总部,风满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看近三年来的账目资金流水。
风成这几年业务量庞大,光是核对完一年的账单就非常费力,风满放下文件按了按太阳穴,已经看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什么问题,那封匿名邮件难道是恶作剧吗?账目既然都经过风庆的手,应当不会出问题才对。
难道真如风庆秘书所说,是对风庆有私怨的手下蓄意报复?
下班时间早已过了,风满打算将剩下的留到明天,抬头看向沙发上歪歪扭扭躺着的两个孩子。
风茜茜和风猷权今天闹着要跟风满来公司,风庆出差之前说了两天便会回来,按道理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杭城机场才对,风满打他电话,风庆只搪塞说工作还未结束。弟媳又在闹脾气,不愿来接孩子风满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两个小孩身边,把他们叫醒了,茜茜黏糊糊地缠到风满身上去,软软的奶音叫他:“伯伯。”
“嗯,咱们回家了。”风满一手抱着一个,风猷权在公司里跑了一天,被抱着离开都没察觉,只换了个姿势趴在风满肩膀继续睡。
车早就等在公司楼下,风满抱着两个小孩走到车边,司机下来接了一下睡得更沉的猷权,风满准备放下茜茜的时候发现小孩正看着一个地方走神,风满问她:“怎么了?”
茜茜含含糊糊说了句:“拍照。”
小女孩爱美,经常拿着风满手机玩儿自拍,风满没当回事,以为她想要手机,哄她:“上车了再拍。”便把茜茜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车辆缓缓启动,离开了风成集团大楼。
五分钟后,松月生的平板提示音响起,他示意面前说话的男人不需要停下,边听边点开邮箱,最新收到的邮件标题只写了日期,点开附件,里头躺着几张在风成大楼下拍到的照片,穿着正装的高大男人抱着两个孩子,小女孩紧紧抱着他的脖颈,他的手指还被另一个小男孩握着,西装衣摆掀上去露出一点里头的白衬衣,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
松月生弯唇笑了笑。
“松先生?”
松月生的眼神从平板移至男人脸上,脸上温柔的笑意如昙花一现,对视后便又是那张温和得有些冷漠的脸:“嗯?”
“我说完了,大概的解释就是这样,文件您收好。”
松月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挥手让秘书送客。
他的眼神未在别人脸上停留片刻,便又回到平板上去,修长指尖轻轻蹭了蹭屏幕上的男人,从发丝到脚底,眼神无限着迷。
在他面前如此冥顽不灵,就算屈服也不情不愿,始终不肯交付真心,对着家人又有着这么温柔的一面,松月生想到风满在玄关弯腰亲吻侄儿脸颊,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爱意,想来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才会连在自己面前都毫无防备地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不断地发现风满的美丽之处,并持续为他感到着迷,贪心地想要发掘更多。
不仅是身体,灵魂也要,心脏也要。
要让他的心跳只会因自己而跳才满足。
法国时间下午两点整,松月生坐在事务所里,窗外是日光明亮。而澳城的夜幕早已笼罩整座城市,同样宽阔的落地窗内站着面如死灰的男人,这两日来自赌场的催促电话几乎将他手机打爆,电话铃声对他来说已与催命警报别无二致。
房间内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下一秒,铃声响起,男人本能地抖了抖,僵硬地抬起手,看向手机屏幕,发现并不是陌生号码,而是风满家的座机时,松了口气,按下接听。
“喂?”
“爸爸。”那边传来女儿的声音,“你现在在干嘛呀?”
“爸爸在工作呢,你伯伯呢?”
“伯伯在房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马上就回去了,爸爸还要开会,你先”
话未说完,酒店门铃突然响起,风庆顿了顿,不顾那边女儿还在说话,迅速挂断电话。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