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强梗着脖子,半天憋出一句:“不好听。”
薛坚便知道肯定是因为早上的事。“薛强咋不好听了?咱们一个坚,一个强,不就是坚强的俩兄弟?”他故作轻松地说,“你想改成啥?薛韧?薛定?薛定谔?”
话音刚落,薛强突然爆发了,一骨碌爬起来吼道:“谁想跟你组词了?你以为你名字就好听了?人家都喊,薛坚薛坚,又贱又奸,!”
听见这话,薛坚霎时脸僵,那些难听的绰号都是十几年前高中的事了,没想到从亲弟嘴里出来,还是能让他心脏漏拍。一瞬间眼前弟弟的脸幻化成了许许多多过去的人的脸,嘲讽的、奚落的、嫌恶的,全都铺天盖地朝他涌来。薛坚只觉膝盖发软,恐惧中连带着弟弟都变得可恶起来。他高高扬起了手。
不,不该这样。薛坚盯着薛强因为害怕而眯起的眼睛,薛妈一直说他兄弟俩长的是一式儿的肿眼泡,不管是什么表情,眯起来都像是在笑一样,叫人一看就知道脾气好。可是害怕的时候呢,生气的时候呢,也是像笑一样吗?所以才会被人觉得是好脾气,是可以不畏惧的?想到这里,薛坚生出一种痛恨,这种痛恨如此熟悉,仿佛从他很小的年纪就开始了;痛恨肿眼泡,痛恨讨好的脸,痛恨薛妈想当然地把这两者联系在一块。而即便是他逃离了家,这种痛恨还是会从千里迢迢赶来的弟弟的眼睛里传递出来,提醒他砍不断的根。
“你再这样,明天就滚回去。”
预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薛强慢慢睁开眼,试图从哥哥脸上找到一些怒容或伤心。令他失望的是,薛坚的脸如平日一样寡淡,无动于衷到空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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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hh单方面冷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