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裴九枝冷声吐字,姿态冷漠。
萧宁跟在他身后,皱了皱眉。
裴九枝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萧宁,你有意见?”
“此事,没有必要让外人参与。”萧宁道。
“那宫女要行刺的就是我的未婚妻,难道与她无关?”裴九枝冷声询问。
“九殿下,是我失礼。”萧宁赶忙道歉。
皇城司的牢狱没有云卫那边的黑狱森冷阴暗,裴九枝入内,乌素与他并肩坐着,萧宁坐在下首。
方才行刺的宫女被带了上来,她身上负着枷锁,抬起头之后,只看向了乌素。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你这个妖——”那宫女笃定乌素一定不是正常人。
但她话还未说完,便已被裴九枝周身散发的凛然之气震慑住了。
她惊得仿佛全身被冻结,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余诗?”裴九枝低眸看了眼手里卷宗,其上写了皇城司调查的宫女基本情况。
乌素也看着卷宗上的内容,她看到余诗与卫郦一道长大。
后来余诗更加优秀些,入了宫当女官,她们才分开。
一道长大,有如此情谊,倒也顺理成章。
只是她身上散发的邪气太过诡异。
余诗抬起头,艰难说道:“是我。”
萧宁看了眼余诗的眼睛,也发现她眸中散发出邪气,便朝身边的守卫点了点头。
守卫上前,将余诗眼角处落下的邪气收拢进一个特殊的瓷瓶中,呈给裴九枝。
乌素嗅到些许邪气的味道,她能判断出这股邪气与恶妖身上的邪气是不一样的。
它们来自不同的妖或者邪魔。
这说明,那晚从妖域裂隙里逃出的妖怪,不止那只恶妖。
邪气被取出,余诗的眼睛恢复些许清明,但她还是恨恨地盯着乌素。
“近日有碰上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吗?”
“碰上最奇怪、最可怕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位乌姑娘。”余诗马上开口道。
裴九枝眯起了眼,眸中含着薄怒,乌素甚至还为她隐瞒,怕她进牢狱受苦。
而她,竟然如此。
“再如此妄言,便要上刑了。”萧宁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拍,他察觉到了裴九枝的怒意,马上说道。
“上就上,反正皇城司……云卫,都是这样的地方,动不动就上刑,定人的罪!”余诗高声说道。
“你行刺皇族中人,已是死罪。”萧宁提醒她。
“她?皇族中人?”余诗笑道。
“不过是当初与我表妹共事的卑贱侍女罢了,如今挂了个名,也成了皇族中人?”
骤然间,裴九枝放于桌上的长剑发出带着杀意的锋鸣声,乌素伸出手去,将它按着。
她怀疑下一瞬间,这剑就要自己飞上去,给余诗来一剑了。
萧宁猛地一扯绑缚着她的锁链,将她的脖颈锁着,让她说不出话来。
又有大量的邪气从她身体里溢出,这说明她的身体、她的思想才是产生邪气的源头。
凡人看不清,但乌素看得一清二楚。
有黑色的雾气仿佛溢出容器的流水一般从余诗的七窍之中淌了下来。
她的脚尖朝前伸了一些,将那一点邪气接着。
乌素对神识的感知天生敏锐,从这一丝邪气之中,她也能解读出些许信息。
她的意识暂时沉入邪气带来的信息里。
前段时间,刚好是余诗休沐的日子,她从皇宫离开,往自己族中的宅邸而去。
路上,有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在卖花,她的面上有点点雀斑,模样清纯可爱。
“姐姐,要来一朵花吗,晚香玉,佩在身上可香了,你这么漂亮,比这花儿还好看呢!”
小姑娘嘴甜,将胳膊间挽着篮子里的一朵洁白晚香玉递了出去。
余诗低下头,被这馥郁香气吸引,她将晚香玉接了过来,从袖间掏出几枚铜板。
她多给了好几枚:“来,都拿去,早些回去,买些好吃的,小姑娘晚上一个人出门,可不太安全。”
“嘻嘻,谢谢姐姐。”小姑娘接过铜板,蹦蹦跳跳地走了。
小巷里,还响着她卖花的声音:“有人要买花吗?香香的花……”
余诗将那枚晚香玉佩在自己身上,回了宅子,却看到宅院外有人将一位姑娘扶着走了进来。
她走上前去,却发现那被人搀扶着回到宅院的人,是她从小的玩伴卫郦。
“卫郦,你怎么了!”余诗冲上前去,关切问道。
见她前来,卫郦苍白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她瞪大眼,不住将自己受伤残疾的手往后藏。
“怎么了这是?”余诗问身边扶着卫郦的老嬷嬷。
“卫姑娘遭逢大难,受了伤,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老嬷嬷将来龙去脉告诉余诗。
余诗扶着卫郦,只见她不断比划着,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