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翅在乌素的耳边卷起一阵风,乌素感觉到冰凉的珍珠被他叼着,贴到了自己的耳垂上。
哦,他还要她戴上去,这个麻烦的小殿下。
乌素耐心地接过珍珠耳饰,只是她的指尖有些颤抖。
戴就戴吧。
乌素对着花园里的水池,隐隐约约照出她的身形。
她侧过头,如水的墨发流淌,在白皙的脖颈上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乌素小心翼翼地佩上了这对珍珠耳饰。
十三点光
乌素低头,看着自己水里的倒影。
莹白的珍珠映在墨发之下,在日光下映出七彩的色泽,光华流转。
乌素的记性一般,但若有些许信物勾起她的记忆,她也能很快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的事。
她记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张嘴,薄唇抿着,在那晚将她佩着的那枚珍珠耳饰叼了下来。
乌素的长睫颤了颤,白皙的面庞还是一派淡然之色。
裴九枝所化的青鸟,歪着头,拢着翅膀,安静观察着她。
乌素问:“小殿下,这样可以了吗?”
她侧过头,视线落在青鸟头顶的那撮毛上。
裴九枝点了点脑袋。
乌素走出靖王府,外边的热闹景象,将她吓了一跳。
她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来往。
因靖王喜静,靖王府的卫兵将许多百姓拦在大门百米开外。
但还是有嘈杂人声传来,有好多人喊着要去看九殿下。
九殿下,不就在她身边吗?
乌素有些疑惑地侧过头看着落在她肩上的青鸟。
裴九枝定睛瞧着她,现在符纸化作鸟儿,他无法说话,也无法解答乌素的疑问。
乌素的脑袋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小殿下,原来是你在主持那祭天大典的阵法呀?”乌素柔声问。
青鸟的脑袋点了点。
乌素想,这小殿下还跟仙洲有联系,能操控灵气,她更要离他远些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跟着她。
是因为上次她被云卫抓走,他心怀歉意吗?
但是她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呀。
乌素的手抬起,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肩上青鸟的脑袋。
裴九枝啄了一下她的指尖。
乌素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冒犯。
“小殿下,对不起。”乌素的声线淡淡,“我们去看你主持阵法吧。”
她挤进人群里,原本就有伤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有些疼。
乌素的眉头微蹙,落在她肩头的青鸟已飞了起来,往人群外飞去。
她看到青鸟飞走,长舒一口气,心想这小殿下总算走了。
乌素挣扎着想要从人群里挤出去,回她的靖王府休息。
但很快,自人群外走来一位身着银甲的云卫。
他的身前飞着一只青鸟,云卫经上次的意外,都认识这只青鸟就是裴九枝,不敢怠慢。
云都的百姓见到云卫,纷纷避让,他走到乌素跟前,依照裴九枝的吩咐,护着她往前走。
裴九枝又落在了乌素的肩膀上,乌素呆愣愣地跟着云卫走,这一回,再没有人能碰伤她了。
来到云都运河的拱桥边,乌素看到了耀目的金光,那是自仙洲来的丰沛灵气所发出的光芒。
她迎着那光,眯起眼,看到金光尽处隐隐有七人按照星位站定,他们悬浮于天际,看不清模样。
但乌素能认出那站在主持阵法星位上的白衣男子。
他确实是小殿下,白袍墨发,袖摆上有璀璨的金线刺绣,绘着日月星辰。
裴九枝离她很远,高悬于天际,仿佛耀目的日月,高洁孤寂,不染尘泥。
乌素发现落在她肩膀上的青鸟已经拢起翅膀,低着脑袋,似乎没了意识。
想来小殿下正在专心转化从仙洲传来的灵气,没空分出神识来操控这符鸟了。
乌素在河边寻了处桥墩子,坐了下来,她抬眸,安静地看着天上的裴九枝。
立在她身边的云卫有些疑惑地低头观察着她,他知道乌素是被冤枉带到云卫黑狱的。
后来是裴九枝亲自将她带了出来,因为她,原来的云卫首领傅周都被革了职。
此番,九殿下所化的青鸟,竟然如此亲昵地落在她的肩头。
但如此看去,这姑娘也无任何出众之处,因为受伤,她的面上还有些许脆弱的病气。
云卫想,他们从未听说过九殿下有主动与谁亲近过,就算是他的兄姐,他也保持着疏离的礼貌与尊敬。
乌素看得累了,耳垂上的珍珠晃了晃。
她看到自阵法探出的灵气化作金线,编织为网,朝那运河底部盖了下去。
霎时间,水波奔涌,河上远处的船晃晃悠悠,人群里发出惊呼声。
这灵气之网细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