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的状态,樊封的心就跟着发酸。
他能够看出来那些情绪有多少根本不属于她,以及身上的各处痛楚,他的确可以用那些草药方子帮她缓住毒性,可在不知道采薇究竟用了什么毒的情况下,这样做无异于大海捞针。
霍平芜道:“需要我同你一起吗?”
“不用,”樊封哂笑:“她既然是回来报仇的,想来也懒得将屠刀申到旁人的脑后,反正眼下的日子过得也无趣,我倒是想再看看她的手段。”
言语之间,熹微初现。
见着那丝丝缕缕的光亮,樊封才意识到天要亮了。
与霍平芜分开后,他索性也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灵阑寺。
明明才刚至寅时丑时三刻,却已经小沙弥爬起来,抱着扫把开始清理朱红大门前的落叶。
看见有人来,他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但当看见男人下颌处的红痣时,又突然出声:“这位施主可是姓樊?”
樊封驻足,示意他说下去。
见猜对了人,小沙弥挠挠头皮,憨厚一笑:“后院有位女施主说等您许久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存稿的日子太难过了,每天都是生死时速/哭唧唧
绣月光
◎药◎
樊封没有见到采薇, 反倒是见着了当初在首饰铺子的那个人。
当看清他的五官,仿若机关盒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一切的隐匿都没了意义。
接住被抛过来的玉瓷小瓶, 又听见面前的男子啧啧自言:“你的体质可真奇怪, 明明藏了十几种毒, 竟然还能活的好好的,有趣。”
樊封没有说话, 只面无表情地将玉瓷小瓶收好,转身离开。
天光大亮,层层叠叠的浅色云影围在一处, 偏偏都不敢靠近那抹绚烂的华曦。
回到王府后,樊封刚拐过长廊的弯,就看见青瑶抱着盥洗的物件从卧房走出来, 脸上还带了点红晕。
“见过王爷。”看见是他, 青瑶匆忙回神行礼。
樊封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又问:“王妃刚起?”
青瑶讪讪答道:“本来是起了的,但得知时辰尚早又说还想再睡会儿。”
“行,本王知道了。”
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青瑶低低地叹了口气,又下意识摸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其实方才她没有实话实说, 王妃之所以又钻回被子里的缘由, 是因为后者无意间瞅见镜中的自己,尤其是脖颈处、胸前、乃至玉背、腰侧的红痕, 不计其数。
用王妃的原话就是——
“要等着罪魁祸首回来兴师问罪”。
玉瓷瓶在掌心颠了两下,樊封用另一只手扣了扣门, 柔声问:“阿骊, 我可以进来吗?”
很快, 屋内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声嘟囔:“随你,爱进不进。”
嘴角噙住一丝笑,他推开门。
房内依旧燃着熟悉的香气,银色的尖顶小炉上雕了妖治的图案。目光一转,定在榻上那个把自己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人。
他忍着笑意靠近,故意去扯被角:“说起来我也有些乏困了,不如同阿骊一起睡个回笼觉?”
“你走开呀!”荆微骊奓毛地跪坐起来,一把将人推开,气呼呼地瞪他。
她这一套动作下来,果不其然,如雪似玉的肌充斥在空气中,任由男人的视线停留在上。
她喘着气,胸前略有晃动。
察觉到他算不上多友善的目光,荆微骊又赶忙拽回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露不出来一丁点儿才道:“一回来就满身登徒子做派,北越王殿下真是体面极了。”
樊封笑笑,也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可本王怎么瞧着,王妃甚是喜欢这幅登徒子的模样?”
脸颊一热,跟被擀面杖滚过似的不自在。
她低下头,将眼底那点不便言说的情愫着急忙慌地藏住:“没有。”
“本王记得,先前有人说,把谎话挂嘴边是会变丑的。”
话音刚落,他抬手去抓她,不算厚实的锦被被他揭开一脚,露出娇躯的半截香肩。
他用指腹抹了点药膏,缓缓揉上去。
被凉得下意识瑟缩,荆微骊皱眉:“这是什么?”
“褪红痕的。”他哄骗道。
半信半疑地审视过去,男人丝毫不怯,反而一脸平静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