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蛮横的力道在按拉自己。
再然后,才消肿不久的唇瓣又被噙住。
且力道极重。
莺山影
◎“叫夫君”◎
荆微骊眼睫一颤, 喉间不自觉溢一声。
娇娇软软的半个气音,明明只是不受控制的条件反射,可在樊封听来, 却更像是一种激励, 一种邀请。
眉心的阴霾重了两分, 他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怀里的人儿浑身没了力气,甚至连推打他都嫌累, 他才餍足地偃旗息鼓,停了攻势。
眼圈泛红,荆微骊不满地说:“王爷这是做什么?”
刚受了蹉跎, 婉转音色中混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媚,明明眼神那样纯,却又能轻而易举地将男人心中的卑劣之兽引出。
樊封捏住她的下巴, 故意贴近, 一字一句道:“这不应是夫妻间最为寻常的事吗?”
他问得认真, 像个纯洁无瑕的孩子问长辈为何不能吃糖;可偏偏又这般赤/裸直白,让荆微骊挑不出错又无法招架。
有风从四面八方聚拢而起,樊封嫌弃地看了看水牢的大门,道:“这里脏,本王带你回去。”
话毕, 他便不由分说地再次牵住荆微骊的手疾步而驰。
可他腿长步子又快, 后者亦步亦趋地跟着,分外辛苦, 中途忍不住抬眸瞪他,心里默默给其记了一笔。
卧房中沉香袅袅, 幽静恬淡的香气最为抚慰心神。
耳垂上的燥热还没消退, 荆微骊一进来就瞅见桌案上不知为何还没撤下去的龙凤红烛, 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她承认昨夜等的辛苦就先睡了,可眼下还是白天啊,太阳都没下山呢,堂堂北越王不至于如此猴急吧?
怯生生地如是想着,且越想越惶恐。
“想什么呢?”
额头传来一下轻敲,迅速拢回了她的思绪。
荆微骊刚想解释,就瞅见他一只手捏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巾帕,另一只手则是握住她的手腕,软绵绵的料子在她的食指指尖来回擦过,那处正是不久前被咬过的。
脸颊也开始泛红:“没事的,连皮都没破。”
“若是破了皮,本王眼下就该拔他的舌头了。”樊封头也不抬,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引人打寒颤。
他擦拭的力道逐渐加大,荆微骊被擦得不舒服,想要收回手时下意识吟了声:“你弄疼我了。”
未完的动作一顿,他鬼使神差地想起昨夜她缩在水红色鸳鸯被里的模样。梦魇缠身,薄汗湿掉了额前发,时不时发出的梦呓也如眼下般。
心底那块硬邦邦的贫瘠土壤不知何时破开了一条缝隙,还从里面钻出来一颗不容忽视的荫绿新芽。
下意识闭合双眼,他奋力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片段赶出脑海,手里的帕子也懒洋洋丢开。就当荆微骊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时,身体又陡然一轻。
被横抱着走了两步,最后她落座他身上。
以一种令她极其不适应,自觉羞/耻的姿势。
男人面色如常,似是不以为然,大手还贴在她后腰之处,生怕她掉下去般。
而荆微骊也是这个心思,担心自己掉下去实在是不好看,只能尽量得朝他怀里一缩再缩,小手下意识就攀上去,扶搭在男人肩头。
她自觉羞赧,没想到都十七岁了,竟然有一天还会像小娃娃似的侧坐在他人的大腿上。
樊封捏住她的手,颅首往前一凑,像只小兽,缓慢又贪婪地汲取她肩颈处的馥郁甜香:“本王不是说过,那些腌臜事你无需插手吗?为何还要去找他?”
荆微骊紧了紧身子,乖乖答道:“那小刺客看起来还没我大,居然就敢跑来行刺,怎么都像是被人怂恿的,他身后的人实在其心可诛,难道不值得你查清楚吗?”
说完,她静默两息,又揶揄似的指出:“王爷昨晚的话确是让我别管,可明明也有自己也不想管的意思,那为何今日还特地去查了原委?”
“因为本王知道你惦记。”他答得飞快,满脸皆是不假思索与从容不迫。
眨巴了两下眼,荆微骊悄然缩起手指,不知所措。
很少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对她诉说偏爱。
见她松快不少,樊封大着胆子继续朝前凑,薄唇停在她嘴角不远处蹭了几下,二人的鼻息交斥相融,死死纠缠。
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荆微骊下意识想躲,却被男人不容置否地禁锢住。
兀得,满室旖旎被打断。
“王爷能不能给我一笔钱?”
还未尽兴的男人顿了顿,乌黑的睫羽抬起看过来,目色凝着审视的光。
荆微骊失神刹那,感慨这人生得实在是太惑了。
明明是个男子,明明阳刚威猛之气尽显,可每每同他对视时,她的心脏还是止不住地乱蹦。
她解释:“我母亲过世后有一大笔嫁妆因舅舅舅母经营不善而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