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受到小小软软的一只搭过来,樊封莞尔,手上用劲儿,直接把她扯得脚底下没了重心。只听她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抬手扶在他胸前,这才悻悻撑住身子。
看出来他是故意的,荆微骊瞪过去:“你这人真是坏心眼死了!逼我答应你就算了,还故意想看我出丑。”
明明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责怪,却到了点她未曾察觉的娇嗔,调调也是软绵绵的,当即便引得男人的心化成不成型的一团。
他也觉得奇妙,笑意愈浓:“算不上逼,你可以拒绝本王,只是你最终选择托付终身的那个人,本王定然不会放过就是了。”
荆微骊别开脸,哼哼两声:“王爷果然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脾气也大。您自个儿不还是个见色起意的。”
难得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樊封心底生出点久违。
没有否认身前娇娇女的“责备”,他应下这个说头,但也眉目沉敛,既认真地说:“神佛给予众生悲悯,可众生却不平等,胜出来的那个,才是最无法舍弃最放在心里的那个。”
忽然想起什么,荆微骊犹豫地问:“灵阑寺当日王爷既捡到了我的香囊,那可有瞧见一只银簪?镶了蓝珠的。”
“见了。”樊封简言意骇。
轻飘飘的两个字吹过来,她大喜过望,可笑颜还未舒展,就被男人泼过来的一盆冷水浇了个醍醐灌顶。
这次,她才算是彻底明白这人最惹人讨厌的地方。
樊封恶劣地笑笑,又摊手装起无辜:“等不日后你上了花轿,我再还你。”
“亦或者,你现在亲我一下。”
千灯宴
◎去见他◎
荆微骊大赧,亮晶晶的瞳仁于黄昏的绚烂夕阳下格外惹眼。
仿若里面真藏着一只可迷人心智的桃花妖精。
只可惜,这只桃花妖的肉身,却不懂什么勾魂的术法,反倒是因为男人的一两句撩拨,腿肚子直发软。
望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樊封哑然失笑:“先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怯懦……”
此般念头一闪而过,他又后悔地捏住鼻梁尾部。
果然还是太激进了,不该把绒兔吓跑的,要不然下次不知道得寻多少车萝卜,才能将小不点再引回来。
懊恼染上眉梢,耳郭一动,他朝方才发出响动的方位看过去,语调平平,是不必多言的冰冷:“出来吧。”
照缨挠着头发,讪笑而出:“主上。”
“让你办的事,可做了?”没有追究她偷听一事的罪责,樊封面无表情地问话。
抓头发的手猛得一滞,五官爬上星星点点的情绪:“已经查到那章兰尽背后的人是启国大皇子了,至于别的,尚且时日。”
“你不必再查了,”樊封抬睫:“有别的事需要你去做。”
“啊?”眨巴眨巴眼,照缨一脸懵。
男人肩宽腿长,金灿灿的霞光倒映出九尺黑影,偶有浅风吹动发丝,色泽极浓重的眸盯着地上的影子,他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你进太师府,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彻底傻了眼,照缨的嘴巴大张着,似是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蠢到问这个“她”是谁,照缨仅仅是觉得离奇。虽说陛下为这二位赐了婚,可那娇滴滴的美娇娘怎么看也不像是缺人伺候的,再说了,就她照顾人的那三两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更何况……
太师府还有个看见她,就恨不得冲上来踹两脚的人。
沉默半晌后,她才生涩地问:“那属下,应该怎么进太师府?荆秋袅不会放过我的吧?”
“自己想办法。”丢下冷漠无情的三个字,樊封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本王只看结果。”
照缨一脸菜色,红唇张了又合,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来来回回从牙关缝里挤出来。
她郁闷地抓了把头发,原本被板板正正的马尾立刻变得毛毛躁躁,年轻女子清澈的瞳仁里倒映出天边的孤鸟,越想越气,最后索性就不想了。
去吧,也就是整日遭几句奚落。
可若是不去,才是真的坐在原地等折磨。
唉,心里有人惦记的男人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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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自春狩过去已有两日。
几十抬的大红木箱从王府送过来,密密麻麻的聘礼单子写了七八页,但据王府的管家说,这连三成都不足。
不出两个时辰,北越王府的阔绰就传遍了整个荷京。
到处都有人说荆家的小女儿好福气,得了个最上乘的如意郎君。
“呦,都要成亲了,怎么还有功夫来看我?”
霍平芜正笑吟吟地逗狗,抬头就望见樊封提了只烧鸡走过来。
素色的荷叶包被稳稳丢到桌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
其余的,就是弥漫了满院的诱人香气。
瞅见是城东那家的招牌货,霍平芜立刻来了兴致,丢开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