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觉得我怎么样

之后两人会见了导师，各自和导师交流了手上的项目进程。傅柠的论文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而毕设的创作尚未完成。结束会面后，傅柠在办公室门口和苏惟青道别，之后一个人去了画室。

钥匙插进去，再转两圈后，门就被打开了。傅柠进入画室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相比于室内开灯，她更喜欢在充足的自然光线下进行绘画。画布上的颜料已经干了。她在调色盘上挤出颜料，再调和成自己想要的色彩，画笔蘸取少许颜色后重新开始画起来。

橘黄色的颜料覆盖在原本的浅黄上，傅柠一点一点细致描摹着天空的色彩。她绘画的主题是定格盛夏迟暮的某一个瞬间。天空中云彩的绘制是重中之重，她画得很小心，也非常投入。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刷与画布细微的摩擦声音。她端详着画面，思绪却飘回了旧日。

顾业廷第一次请她吃饭，是在初次见面后的第十天。那天傍晚，天空的晚霞异常美丽。傅柠在校门口等顾业廷时百无聊赖地望着西边的落日发呆，直到顾业廷的脸突然闯进她的视线，她才一下子回过神。顾业廷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她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再坐进去。顾业廷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

餐厅里静静流淌着曼妙的钢琴声，灯光稍暗，傅柠看不清顾业廷脸上细微的表情。她和对面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聊着天，在他主动询问下非常谨慎地介绍自己。她原本想如实说自己没有过恋爱经验，话到了嘴边，她又改了口：我只谈过一次。后来觉得不太合适，就分手了。

顾业廷笑了，停下手中切牛排的动作，撑着下巴看着她道：柠柠，那我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傅柠顿住了，她嚼了几口把牛肉吞下去，然后说：你很好。

这个评价比我想象中好许多。顾业廷的笑意加深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会继续努力。

她当然懂他所说的努力指的是什么。傅柠没有接话，仍安静地进食，内心的思绪却很复杂不安。确实，她承认她对顾业廷有心动，但现在从他嘴里听到类似于想要追求她的话语时，她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真的吗？傅柠嗓音极轻地问。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他回。

后来晚餐结束，傅柠被他送回学校，她准备下车时顾业廷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她不解地回头，顾业廷侧过身来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下次见。

傅柠没有说话，落荒而逃。

在画室里度过了上午和一整个下午，晚上六点多，光线暗下来后，傅柠停笔，把东西收拾好后就离开了画室。晚上她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上次他们团队参与的壁绘创意设计项目在竞赛中获得一等奖，拿了不少奖金，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聚餐。傅柠走到校门口，那边已经站了两三个人，她笑着朝他们打招呼，方雅看到她后眼睛一下子亮了，小跑过来后扑到她怀中，好久没见到你了，傅柠小宝贝！

傅柠被她热情的拥抱扑得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无奈地对方雅说：雅雅，你先放开我，我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方雅嘻嘻笑了一下，松开手臂时看到后面走来的三个人，爽朗笑道：既然人都齐了，那咱就出发吧！

聚餐的地方定在大学城美食街一家赫赫有名的烤肉店。傅柠喝着椰汁，听方雅和其他几个同学斗嘴互怼，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快要毕业了，她想要把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都印刻进自己的脑海中。她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她只有在毕业照上才能回忆起他们二十二岁风华正茂的样子。

苏惟青，你对傅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方雅喝了点酒，言语行为比平时更加大胆。她的话让苏惟青和傅柠皆是一愣。傅柠看到苏惟青的目光从方雅那儿挪到她身上，他眼神中带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认命的感觉，轻轻开口道：我一直很欣赏傅柠。

周围人聊天的声音安静下来，听他继续说到：但她现在名花有主啦，咱们几个单身的得加把劲儿了！

方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苏惟青，又看了看傅柠：什么？傅柠什么时候被猪拱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业廷：你说谁是猪？